作者：

何云峰 上海师范大学知识与价值科学研究所所长、教授
杨龙波 上海师范大学知识与价值科学研究所特聘副研究员
田思敏 上海师范大学知识与价值科学研究所助理研究员
李文立 上海师范大学知识与价值科学研究所助理研究员

尽管国际非政府组织通过以上这些形式的活动，介入我国基层的选举实践中，其提出的一些建议和提供的培训对于我国基层选举的发展有促进作用，但是，我们也要清醒认识到，现阶段介入到我国基层选举的国际非政府组织大多数总部设在美国，其中不乏一些得到了美国政府的支持。鉴于全球化条件下的中美关系和我国所处的地缘状况，我们要提高警惕，防止美国通过和平演变的方式渗透到我国的政治中，防范由于国际非政府组织的介入而对我国的稳定产生不利影响。从实践上看，它们的介入所带来的不利影响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对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文明产生负面作用。美国国际共和研究所和卡特中心等国际非政府组织积极介入我国的基层选举，为选举提供资金、人员的支持。虽然他们表面宣扬民主，并且是以一个观察家的身份介入其中，但是他们的行为却在一定的范围内向我们渗透了该国的思想价值观念体系 。不仅如此，这些非政府组织还通过培训和邀请专家学者到国外考察等方式，向他们输出其“民主思想”。美国前总统布什曾在参加国际共和研究所组织的自由奖颁奖仪式时，宣称美国旨在支持世界范围内的“民主发展”。布什指出，推动“民主发展”的一个重要力量就是非政府组织。他强调美国将“像派遣军队一样将需要的专家派遣到国外”，充分开展“政治民主援助计划” 。可见，非政府组织成为了美国政府大肆推销其民主价值观的工具，为美国政府的“民主输出”提供了方便。这些非政府组织通过各种手段培养适应美式民主发展的市民基础，从而与我国传统的文化和价值观念产生对抗。这对于我国民主的发展起到了不利的影响，需要引起广泛的重视。我们要建设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文明是不同于西方的新形态。我们的民主不可能是西方式的大民主。但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掌握着话语霸权，这些国家的非政府组织在“输出民主”的时候，必然按照它们的标准来做价值评判，企图用他们的民主来否认中国的民主形态。
第二，对我国的国家安全产生现实和潜在的威胁。如前所述，一些国际非政府组织与美国政府有紧密的联系，其实质是在美国政府支持下，推行其意愿的工具。据媒体报道，大多数国际非政府组织主要资金来自美国政府，以非政府组织名义向各国渗透；其中，尤以“美国国家民主基金会（又译为“国家民主捐赠基金会”，简称NED）为幕后头目，并和美国国务院、国际开发署、中央情报局有密切的联系，被认为是中情局的“另一块招牌”；在冷战期间和冷战后，号称以民主理念立国的美国一直采用非政府组织的形式推广美式民主，向世界渗透影响，这其中，NED及其下属组织成了重要工具；委内瑞拉总统查韦斯曾多次直接指责“NED是美国政府干涉委内瑞拉的一种武器”；NED自称是一个非党派、非政府机构，但却靠着美国国会的大量拨款生存，它从事的活动，用该基金会创始人之一艾伦温斯坦的话说，“我们今天做的许多事情，就是25年前中情局偷偷摸摸做过的事情” 。该基金会还通过拨款、培训、提供设备等手段资助“民运”、“藏独”、“东突”等各种反-china势力，干涉中国内政，仅2007年，NED的涉华资助总额就达到600万美元，其中“民运”250万美元，“藏独”45万美元，“东突”52万美元。澳大利亚《信使报》曾披露，NED给达赖喇嘛的资金主要投给了3个组织———“西藏基金会”、“西藏国际运动”和“西藏信息网” 。在香港的“一国两制”问题上，这个威胁尤其明显。香港因其重要的地理位置，成为一些国际非政府组织活动的重要场所。很多的非政府组织打着“民主”的称号，干预我国的内政，威胁着我国的国家安全。自由之家和全国国际事务民主研究所等非政府组织，研究香港的政党、公民社会和选举等与“一国两制”相关的情况并做出报告，对舆论界和政府决策产生了重大的影响。自由之家在香港《基本法》23条立法前后发表一系列的报告，“警告”该项立法危害香港的自由，并且鼓吹“民主派”的胜利 。由于美国非政府组织的介入，在香港“七一大游行”后，香港特区政府撤回了第23条立法的建议。美国非政府组织对“反对派”的支持，严重地影响了香港在“一国两制”原则下的政治发展。如果任由这样的情况发展下去，将会继续带来不稳定的因素，严重威胁我国的国家安全。据媒体报导，美国政府扶持的一些国际非政府组织曾经充当中亚“颜色革命”的马前卒，这些组织通过指导反对派活动、组织集会抗议、利用舆论施压等方式，最终达到了颠覆他国政权的目的（当然，所在国自身局势恶化本身还是内因） 。因此，我们必须高度重视，不能重蹈“颜色革命”的覆辙。
第三，对我国的意识形态领域产生不利影响。非政府组织可以把一些领域政府做不了、做不好的问题和难题解决，这对于促进社会的发展起到了很好的作用。但是由于我国非政府组织处于一个发展的初级阶段，很多时候依赖国际非政府组织的援助，因此就会受到西方观念的影响，甚至跟着它们对西方的民主摇旗呐喊，这既不利于我国非政府组织的发展，更不利于我国的意识形态发展。个别国际仇华非政府组织积极介入到因对政府工作失误和民众不满而造成的群体性事件中，这不仅不能及时地解决矛盾，还会给民众对社会和政府的正确认知产生不良影响。这就需要出台和完善有关法律法规，来减少这方面的不利影响。
第四，对我国政府的国内公众形象带来不利影响。虽然国际非政府组织介入基层选举有助于塑造我们国家良好的国际形象，但却会对政府在国内居民中的形象造成很大伤害。这主要是因为国内政府对非政府组织几乎不太给予经费支持，大多靠民间自行运作，自身自灭为主要生存方式。而国际非政府组织则相反，他们带来资金。积极培训和训练选举人员。所以，很容易将外国非政府组织“天使化”，则是对外国非政府组织持绝对正面的、肯定的态度；外国非政府组织被当作民间社会的代表，体现着正义、公正和人类良知，它们来到中国扶危济困，救助弱势，无私奉献，专门利人 。有些国际非政府组织介入到弱势群体的参与式自治之中，他们通过指导弱势群体维权和参与选举，来扶持弱势群体代言人。有的甚至直接担当弱势群体的代言人，与政府谈判和对话。所以，当国际非政府组织在民间社会的威信逐步提高的过程中，政府的威信和影响力会逐步受到弱化。尤其是，有的地方的政府官员不仅不积极在公益方面有所作为，甚至还可能要从外国非政府组织的项目中“捞好处”，更进一步损害了政府的形象。
第五，对我国反腐败体系带来不利影响。外国非政府组织在中国的合作伙伴和所资助的对象，主要是中国的各类社会组织，如政府主管下的社会团体和基金会，起自民间的各类“草根组织”，政府体制内的各部门和研究机构，以及高等院校等。虽然接受外国非政府组织资助的中方组织和机构的活动多数得到了正面的评价，但从已被公众所知和尚未被公众所知的一些事例看，腐败现象也是相当多地存在着的，尽管这些组织的活动一般都是以公益性为标志。这其中的原因很复杂，但外国非政府组织难辞其咎。一些外国非政府组织对中国社会了解有限，又急于实现自己的既定目标，分配资助资金，推行自己的项目，与此同时，其对资金和项目的监管能力又很有限，难以保证其资金和其他资源能够被其中方合作伙伴和受资助方为了正当目的得到合理、有效地使用。近几年，由美国的个别基金会所造成的所谓“医疗垃圾”事件，也是特定类型的腐败。为了谋求不正当的私利，美国的腐败分子同中国的腐败分子相勾结，打着公益、慈善的旗号，向中国倾倒医疗垃圾。 在政治领域，腐败是最大的敌人。没有良好的反腐败体系，就不可能有清廉的“吏治”和官风，从而导致政府形象的破坏。而这就会导致人们对亲政府人士产生不良印象。在选举中，要么消极投票，要么专门投反对政府的候选人的票。显然，在引入外国非政府组织资源的同时，彻底杜绝任何形式的腐败，对我们的民主选举健康发展，有着极其重要的影响。
第六，对我国非政府组织管理提出挑战。长期以来，我国政府对国外非政府组织在华活动采取的是“不登记、不干预”的态度，对其管理方面的法律也存在许多空白，使这些在中国开展项目的国际非政府组织在法律上没有明确的身份，其活动存在于政府的默许下 。
纵观我国非政府组织的发展，起步晚，发展不完善，确实需要借鉴国外非政府组织的经验，也一些需要国际非政府组织的帮助，以促进自身更好的发展。但是在看到国际非政府组织为我们的发展带来有利的一面的同时，我们必须有危机意识，清醒地认识到其带来的不利影响和潜在的威胁，这样才可以趋利避害，从而促进我国社会的发展和国家的安定。

注释：

1. 卡特：《从“五四”运动到村民选举:中国对民主的追求》，2003年9月
2. 张树华:《俄罗斯与西方的“民主”之争》，《求是》，2006年第24期
3. 以非政府组织名义渗透 美国家民主基金会搅和世界，《环球时报》，2008-10-6
4. 以非政府组织名义渗透 美国家民主基金会搅和世界，《环球时报》，2008-10-6
5. 组织网站 http://www.ndi.org ［EB/OL］
6. 参见《国际先驱导报》2008年6月16日的报导。
7. 赵黎青：如何看待在中国的外国非政府组织，《学习时报》，2006年8月31日
8. 赵黎青：如何看待在中国的外国非政府组织，《学习时报》，2006年8月31日
9. 余跃：国际非政府组织有关问题的思考，http://www.studa.net/faxuelilun/080321/10353633.html 

引用请注明：何云峰、杨龙波：国际非政府组织介入我基层选举的双重作用及对策，《理论经纬》（2012），黄山书社2013年版，第235-25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