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似乎还没有从庆祝香港回归的欢欣鼓舞中走出来，就碰到了香港带来的一系列麻烦。我们花了大量的力气来帮助消除这些麻烦，但结果是一个麻烦接一个麻烦。先是经济不景气，老百姓怨声载道，对政府强烈不满，这实际上是一系列麻烦的根源。经济好了，老百姓口袋鼓了，可能就没有这么多麻烦。我们为了解决这个麻烦花了不少力气。诸如开放自由行、零关税、人民币流通等等。外人看了，这个父亲怎么也是对儿子好的了。可是，好多香港人偏偏不买帐。好象认为你对它好，是应该的，不仅没有感谢，反而贪心越来越不足，胃口越来越大。于是，所谓“爱国”的麻烦又产生了。这个麻烦可要麻烦得多，这是双方意识形态的巨大差异引起的。跟经济不同的是，意识形态问题，我们对香港一点都没有经验。这就像一个百万富翁只知道给儿子钱，却不知道叫他怎么做人一样。经济是大家共同的，不会有什么差异的。不管一国几制，经济都一样，只要就业的人多，经济不断增长，就可以了，就这么简单。然而，意识形态、文化形态的差异，那可完全不同，解决的办法必须是用多样性去解决。也就是说，要用两种不同的意识形态去对待香港。“爱国”问题也好、“民主”诉求也好，都是要考虑到香港人的意识形态状况，人家是资本主义制度，所以我们的宣传方法要符合它的实际情况才行。笔者个人认为，在意识形态问题上，有些东西我们要尽量模糊些，而有些东西可以明确些。例如，什么叫爱国？对于香港人来说，你只要不分裂，只要推动香港跟内地的交流，做有利于整个民族发展的事情，尊重民族文化，等等。这就是爱国了。用不着十分具体地告知他们，尊重哪些文化，哪些是有利于祖国的事情。对于所谓民主诉求，实际上也是这样。在英国人统治的时候，香港什么民主不民主，都是英国皇帝说了算，他们从无怨言。但现在就不满足了。这不是不可以，而是要一个过程嘛。就像一个离散好多年的孩子刚团聚，父母对你的习性什么的还不了解，他们必然要考察嘛，也会考虑怎么对你好才是好的啊。所以，你不要刚回来一进门，就要求父母这样那样，要给父母一些时间来容纳你、理解你，然后多些时间来考虑啊。而父母在考察清楚之前，要尽量中立、模糊，不要用对待其他孩子的观念来对待刚团聚的孩子。

（文/何云峰，2004年3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