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等教育在整个社会生产力系统中有着重要的地位。教育是生产力，高等教育更是生产力。科学技术作为生产力，主要要跟教育结合在一起，才能实现生产力由潜在向现实的转化。关于教育特别是高等教育是生产力的问题，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异议了。人们已经普遍接受这个观点。

然而，问题是，教育本身也有生产力水平的问题。教育是一个特殊的生产过程。而作为生产过程，教育者使用的工具水平、知识传播中介、教育理念、教学手段与方法的先进与否、教育管理的水平、教育发展程度等等，都是制约教育这个生产过程的关键因素。这些因素就是教育本身的生产力问题。

教育本身的生产力水平跟教育的生产力功能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前者是教育本身的发展程度，后者是教育的发展对社会的作用问题。当然，这两者实际上是密切不可分的。教育的社会生产力功能在很大程度上要依赖于教育自身的生产力水平。教育生产力落后，其教育出来的人也就有限，从而教育的社会功能就必然会受到局限。所以，要充分发挥教育的社会生产力功能，就必须首先提高教育自身的生产力发展水平。

长期以来，我们对教育的生产力功能有了比较深刻的认识，但却忽视了教育自身的生产力问题。一度有各方面的呼吁，要求加大教育的投入，改善教师待遇。其实，多数呼吁都把教育投入跟教师待遇划等号了。实际上，教育投入的增加应该以提高教育生产力为目的，而不是简单地增加教师工资。

从劳动生产率的角度来看，中国的高等教育甚至整个教育都可以说是国际上“领先”的。那么小农式的教育生产力水平，那么少的教育投入，却每年要那么多的教育产出。其效率之高令人称舌。然而，质量怎么样就只有自己心知肚明了。例如，从研究生的培养来看，我敢肯定地说，中国硕士生的硕士学位论文可能有80%以上没有原创性。更不用说本科生了。这在教育生产力发达的地方，简直是不可思议的。

不是教师+学生+教室就成为高等学校了。如果这么简单的话，任何地方都可以办高等教育了。高等教育本身首先必须是极高生产力水平的。例如先进的图书设备与信息管理系统，高水平的研究群体，现代化的教育教学设施等等。这些教育生产力自身水平本身就对学生是一种不可替代的前卫性培养。

我们认为，中国的现代化需要走教育率先现代化（教育领先）的道路。在人类进入21世纪的今天，中国高等教育的发展将会主要依赖于自身生产力水平的提高。如果不关注这个问题，中国的高等教育不可能率先现代化。现在许多国家都对教育leadership的研究非常重视。这个LEADERSHIP不单是学校和教育部门的领导与管理问题，我认为其核心内容是教育领先的问题（所以应当翻译为教育领先，而不是教育领导）。教育领导是教育行政与管理学研究的内容，而作为相对独立的研究课题-EDUCATIONAL LEADERSHIP，我认为应该是研究教育领先的问题。在这个课题中首先要关注的就是教育生产力的问题。而教育要领先的话，首先教育的生产力要领先。

长期以来，中国的高等教育一直徘徊不前。我认为主要的原因之一就是没有把高等教育生产力本身放在应该有的位置。

（何云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