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直到太阳落山，吴二亮才在县城菜市场卖完最后一筐菜。他一看时间不早，连口气也顾不上喘，挑着几只空筐子朝汽车站跑去，生怕误了最后一趟班车。 他赶到汽车站，还好，班车还没有来。他长长跑了一口气后，感到肚子一阵咕咕叫，喉咙一阵发干，这才记起今天只顾卖菜，连口水没也有喝，更别说去吃饭。这阵卖完菜，没有压力，他感到肚子像猫在抓。路边正好有个小食品摊，摆着各种式样的面包和饮料。摊主是个姑娘，年龄有十三四岁，眼睛亮亮的，穿着一条红裙子。她见吴二亮的眼睛朝面包上瞅，便笑眯眯地招呼道：“叔叔，这面包是今天刚烤的，味道十分可口，你要不要尝尝？” 吴二亮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在身上摸了半天摸出一张10元钞票，递给小姑娘，道：“来四个面包，一筒饮料。” 小姑娘手脚利落地递过吴二亮要的东西，在计算器上压了一阵，忙着找零钱。 这时，班车开来了，售票员大声吆喝：“有上车的没有？”吴二亮—急，忙挑着空菜筐跳上车。只听身后小姑娘喊道：“叔叔，等一下，我还要给你找钱！” 不等吴二亮回头，车已开了。小姑娘急了，撇下食品摊便追，身上的红裙子像蝴蝶似的飞飘。吴二亮回过头看见这情景，忙摇摇手喊：“不要了！” 小姑娘没有停步，由于跑得太急，突然；她被脚下的石子绊倒了。停了片刻，她从地上爬起来又继续追赶，步子有点蹒跚，显然她腿摔疼了。 前头有几辆车堵了道，司机不得不停下车。趁这机会，小姑娘赶了上来，几步赶到班车前头，伸开胳膊拦车。司机停车，生气地问：“到底有啥事?你不要命了！” 小姑娘跑得额上淌汗，脸颊绯红，喘了片刻才答：“车上有位叔叔买了面包，我要找他钱” 司机一听，脸色柔和了，打开车门让小姑娘上来。 小姑娘一眼认出吴二亮，挤上前把找零钞票递过来，这才如释重负地下了车。 汽车又开动了，吴二亮回头看去，只见她下车后靠在路边的树上直喘气，身子像散了架，膝盖上还磕破了一大片皮，渗出了鲜血。看到这，吴二亮心头一震，不由在自己脑袋上狠狠擂了一拳，连喊司机停车。 司机问他又怎么了，他悔恨地说：“我不是人，我干了件缺德事。” 司机没听明白，停下车提高了嗓门问：“到底是咋回事?” 吴二亮羞愧地说：“我给小姑娘的是一张10元的假钞。我得下车向她赔礼道歉，还她面包钱……”说着他三步两步跳下车，挥着手向小姑娘跑去…… 作者：陈传喜 地址：福建省福州市14A-55邮政信箱 邮编：350014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