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出处】浙江社会科学
【原刊地名】杭州
【原刊期号】1998/05
【原刊页号】78~82
【分 类 号】B1
【分 类 名】哲学原理
【复印期号】1998/12
【 作 者】何云峰/金顺尧
【作者简介】作者金顺尧,1936年4月生,复旦大学哲学系教授、博士生导师;何云峰,1962年10月生,上海师范大学法商学院副教授,复旦大学哲学系博士生。(上海 200433)
【内容提要】本文对进化认识论所提出的几个核心观点以及进化认识论的历史发展做了简单的介绍。进化认识论使用生物进化论的观点去研究认识论问题。它把认识看成是人类认识能力生物进化的结果;从而把知识或认识结果看成是人类作为一种有机体形式生存和不断繁衍的重要机制;知识本身的发生与发展也是在类似于生物界的遗传(旧知识成分)与变异(新知识成分)的矛盾运动中进行的;在知识的产生和发展过程中,生存竞争、自然选择、适者保存和不适者被淘汰等生物界普遍规则对知识的进化起着关键性的作用——因为知识只有被人们所选择和运用才能“生存”。这样一种认识论观点,实际上最早是由波普提出的。
【关 键 词】认识论/知识进化/遗传与变异
【责任编辑】俞伯灵
认识论的基本任务在于揭示人类认识的本质、发生与发展的规律,在执行这一任务的过程中,我们可以采用多种方法,多种视角。近年来,国外有的研究者从进化论的角度去研究认识论,从而把知识或认识结果看成是人类作为一种有机体形式生存和不断繁衍的重要机制,而且知识本身的发生与发展也是在类似于生物界的遗传与变异的矛盾运动中进行的。他们认为,在知识的产生和发展过程中,生存竞争、自然选择、适者保存和不适者被淘汰等生物界普遍规则对知识的进化起着关键性的作用。这样一种认识论观点,被称为“进化认识论”。
一、知识的本来功能在于使有机体生存和再繁殖
“进化认识论”观点是一种新的研究人类认识的方法。这首先表现在它对知识功能的重新理解上。
人类通过实践活动和认识活动,形成对周围世界的种种认识,这些认识不断积累和被筛选,从而形成大量的人类经验的固定形式,这就是知识。因此,知识无疑是人类认识成果的一种存在形式。
那么,人类为什么要不断地生产知识?为什么要去认识客观世界?当然,我们可以简单地说,认识世界的目的是为了改造世界。但是,人类为什么要去改造世界呢?毫无疑问,人类改造世界的目的是为了获取必需的和更多的物质生活资料。而人类之所以要获取各种物质生活资料,只是为了人类自身的生存和发展,维系自身作为一个类而存在。人类认识的最终目的也正在于此。这也体现出认识的根本功能。显然,这里是一个目的链条:人类认识活动→把握事物的本质和规律→有效地改造世界→获取更多的物质生活资料→维系人类的生存和发展。
从这一目的链条可以看出,人类作为一种特殊的有机体形式,其生存和发展在一定程度上取决于人类知识的量和质,即取决于人类把握世界的深度和广度。从生物学的角度看,人类对周围世界的认识和把握,无非是有机体对环境的了解。人越能了解周围的环境,就越能能动地去改造世界和支配环境;反之,人就会缺乏驾驭环境的能力。在这个意义上,知识以及人类的整个认识活动决定着人作为一种有机体类而存在。
进化认识论首先主张,必须把认识和知识放在人类这种有机体的进化与不断发展中去理解。离开类的进化,也就无所谓知识。人是最高级的生命形式,与其他有机体的主要区别之一就在于人能够借助于知识的力量更加有效地在同环境的斗争中生存下来,并不断地发展。
在类的意义上是如此,在个体的意义上也是如此。人的一切活动都是有意识有目的的活动。当人们在采取行动的时候,总要借助于一定的知识而形成具体可行的目的和行动方案。离开了对客观对象以及整个周围环境的正确而深刻的把握,人们的行动就不可能成功。没有成功的行动,人们就无法生存和自我完善、自我发展。在这个意义上,知识也是个体以有机体形式存在和发展的基础和前提。
现代社会和人类文明的发展表明,知识和技术的意义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更加重要。无论个体还是整个人类,试图主要依靠健壮的体能同大自然斗争,在环境中求生存,这种可能性日益缩小。更重要的是,人类将主要依靠着知识和技术去寻求生存空间,提高生存质量,扩大生存范围。现代知识和科学技术的发展已经把人从单纯的应付性生存中解放出来,向更高层次的生存和发展进化。
则知识本身就是为了使人作为类和个体获得更加完整的生命存在形式。这是人类不断生产知识的最终目的,也是知识被生产出来而必须发挥的最基本的功能。当然,知识这种效用的前提是它必须是正确的。正如列宁所说:“认识只有在它反映不以人为转移的客观真理时,才能成为对人类有机体有用的认识,成为对人的实践、生命的保存、种的保存有用的认识”(注:《列宁选集》,第二卷,第139页。)。
二、知识进化是一个遗传与变异相统一的过程
进化认识论不仅把知识的目的和功能归结为促进人作为类和个体的生存与进化,而且认为知识本身是以变异和选择为特征的进化过程的产物。也就是说,在进化认识论看来,知识的发生、发展与生物的进化是相类同的。
知识的发生和发展可分为两种基本形式:一是知识的系统发育;二是知识的个体发育。知识的系统发育主要是指具体某一门类的人类知识作为整体的进化状况。知识的个体发育则指的是各个具体的知识成员如何在人们的认识和实践活动中由初级的观念(知识变异)进化为“完形的”知识形式(知识个体)。
在这里,我们可先考察一下人类知识作为系统的基本内在结构。人类知识作为整体可区分为不同的具体知识门类,如物理学、生物学、化学知识等等。而每一门类就象具体的生物物种一样,是由各种具体的知识个体成员构成的(如具体的原理、假说、观念等)。没有知识个体,就没有知识门类,从而就不可能有人类知识整体。由此,知识的个体发育是系统发育的基本和前提。而在知识的系统发育过程中,旧的知识如果仍能促进人类的进化就会被保持下来,形成知识自身的不断代代“遗传”。但在这种“遗传”过程中,由于人们与环境的不断相互作用,已有的知识就会不断地被用来把握新的事物和环境,从而在主体的大脑里不断萌芽出新的思想和观念,它们可以看成是已有的知识的“变异”。这些新产生的观念、思想作为潜在的知识成份而在主客体的进一步互动中得到进化、完善,逐渐形成独立的知识个体。这些知识个体再不断地繁衍出新的知识个体,就逐渐进化为一个新的门类。知识的增长和进化就是在这种“遗传”与“变异”的相互矛盾中实现的。
考察一下人类知识史就不难发现知识进化的这一特征。在人类社会发展的早期,只有极其简单的关于环境的知识,后来逐步积累,形成相应的一些数学知识、天文学知识、力学知识以及关于世界存在的普遍知识。这些并不怎么系统但十分实用的知识,被统称为“智慧”,它们被放在一起叫做哲学。所以,在那个时候,哲学是包罗万象的,是一切知识的总汇。后来,各学科自身不断“遗传”、“进化”,形成相对丰富而独立的系统,也就渐渐从哲学中分化出来了,于是有了哲学、各门自然科学和技术科学等等。而各门科学在独立之后,又不断地“变异”与“遗传”,形成更小的知识门类。例如:物理学中逐渐变异出了粒子物理、气体物理等等。其他学科也是如此。在各门知识从哲学中分化出来之后,剩下的那种“纯哲学”(研究存在和世界的普遍本质)自身也发生了无数次的“变异”和“遗传”,于是有了语言哲学、道德哲学、法哲学、历史哲学、科学哲学等等一系列的子代或“新物种”。将知识发展的过程联系起来看,这种类似于生物物种进化的图景,便可尽收眼底。
在知识的个体发育意义上,进化的图景会更加鲜明。我们知道,认识主体在认识事物时不可能是在一块真正的“白板”上去写字,而必须借助于一定的背景知识。他已有的知识对他的思维方式、看问题的方法和角度都会产生巨大的影响。而主体去认识事物的时候,又不会局限于这些既成的知识,他必须运用既成知识去建构新的模型。这种建构一方面要超越已有的知识,它实际上是已有知识与关于当前客体的知觉共同“演变”的结果,它与旧知识在深度、广度方面都有所不同,显然是对背景知识的“变异”。但另一方面,主体又要保留旧知识的某些痕迹(哥德尔不完全定理就可说明这一点)。在这个意义上,旧知识以各种各样的方式被新的认识结果所继承或“遗传”。在主体所获得的各种具体认识结果当中“变异”的成份越多,就越有可能形成新的“物种”。反之,则仍然承袭着旧的知识门类。
由此可见,无论在个体发育意义上,还是在系统发育意义上,知识的进化都是遗传与变异的统一过程。它们同生物进化十分类似,只不过在生物界进化过程是由有机体自身的基因机制所实现的,而知识的进化则离不开主体的参与。认识主体实现知识的生物式进化,反过来知识又促进认识主体的生存和进化。二者互相交织在一起,同时发生。
三、选择是实现知识进化的基本机制
知识的进化是靠自然选择机制来实现的。认识主体通过认识活动而获得一定的认识结果(假说、理论模型等)。这些认识结果作为潜在的知识成份可看成已有知识的遗传和变异的结果。但它们在被人们接受和使用之前,也就是在它们发挥促进有机体生存与发展的功能之前,它们仅仅是潜在的知识,而不是现实的知识。
认识结果只有被人们所选择和接受之后,才有可能成为知识。而认识主体将自己的认识结果放入环境中去经受检验、经受选择,往往会碰到其他主体所产生的同类变异。这样各种认识结果之间必然发生竞争。一旦这些变异经受住了竞争和自然选择,就会成为正式的知识个体,否则就会被淘汰。实际上,即使各种变异经受住了暂时的自然选择,在今后的进一步竞争中还有可能被淘汰,因为人们的认识在不断深化,新的思想、观念作为变异的形式会不断地产生出来,并与之相竞争。因此,在经受住暂时的选择的情况下,知识进化并不会停止,重新的、更先进的变异随时有可能取而代之。正是在这种各变异间的相互竞争和自然选择中,知识系统本身得到不断发展和进步。
自然选择是生物界适者生存、不适者被淘汰的现象。生物进化主要通过自然选择进行,其要素是变异、遗传和生存竞争。生物在自然条件下不断发生变异,有利于生存的变异逐代地累积加强,不利于生存的变异逐渐被淘汰。自然选择是物种形成、生物的适应性和生物界的多样性的根本原因。
知识进化也是如此。凡是能符合主体需要,能够发挥实际效用,有利于主体生存和发展的知识个体会有生存的必要和机会,能在不断的运用中被更加深化和加强。相反,其他的缺乏生命力和效用的知识个体就必然被淘汰。于是,我们可以看到这样一个因果链条:
知识个体对人们的存在有效用→知识个体被人们选择→知识个体得以生存和发展
就整个知识进化图景来看,这一链条又可描述为:
附图
将新知识的产生描述为类似于生物变异的过程,是妥当的。一种新知识不可能是旧知识的完全革新,必然与旧知识相关、有某些遗传上相类似的特征,但它更有鲜明的“基因”重组,否则就不成其为变异。而一种知识变异一旦形成,最关键的是能够经受住人们的选择,否则它就缺乏生存的余地。可以说,选择是知识进化决定性环节之一。
那么,人们凭什么选择这一知识变异而不是另一知识变异呢?传统认识论用“符合”、“一致”、“意见统一”等等之类的标准试图将真的知识和假的知识区别开来。这实际上把人们选择的标准过分单一化了。
在进化认识论看来,有多种不同的因素影响着人们对知识变异的选择。首先,人们选择知识的目的是为了改造世界、促进有机体的生存。因此,严格说来,知识变异本身是真是假对他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其改造世界、促进生存的功能。其次,在许多情况下,人们是无法仅凭真理性的标准去进行选择的。因为作为知识变异,它们都未经过严格的实践检验。在已有的经验基础上,几种知识变异可能具有相似或相同的真理性。其三,知识应该是真善美的统一体。如果仅用真理性标准去选择,这实际上违背了知识的本性。再者,如果有两种知识存在,一个是关于天体运行的,非常精确,另一个是关于股票运行的,虽不够精确,但非常实用。毫无疑问,如果单从有用性方面来看人们会选择后者。也就是说,后者必然有更多的机会生存和进化。
这表明,人们的选择标准是多重的。由于知识的本来功能在于促进有机体的生存和发展,因此在某种程度上,人们的选择会集中于知识对人们行动的预见力上。然而,知识支持人们生存的方式是多种多样的。知识往往会给我们提出不同的预见,甚至各种预见之间相互矛盾。这样,预见也是很难作为唯一标准的。人们看待知识的效用往往依赖于预见力。既然预见力不能作为唯一的标准,那么,效用就不是选择的唯一标准。单从有用性方面说,关于股票的知识会有更多机会被选择,但由于效用不是唯一的标准,所以它并不一定比天体运行知识有更大可能性成为真正的知识个体。然而,跟真理性一样,人们在选择知识时,必然会对有用性加以考虑。
除了真理性和效用之外,当然人们还会考虑其他许多因素。例如,在考虑效用时,人们还会注意主体间的利益平衡;在评价理论知识体系时,理论自身的和谐、完善程度等等也十分重要。这表明,知识的选择是一个极为复杂的问题。这也决定了知识进化的复杂性。
四、进化认识论的理论渊源
进化认识论是对认识论问题的全面重新审视。以上,我们仅仅介绍了为数很少的几个基本观点。实际上,从进化论的角度来考察人类知识,这种研究方法源远流长。这里,我们不妨简单地考察一下它的理论渊源。
早在19世纪末,许多科学家和学者由于受当时达尔文进化论的巨大冲击而开始坚持将知识的进化、观念的创造和生物进化论相对照。例如,著名物理学家彭加勒以及许多马赫主义者都有类似的看法。他们认为,科学知识、原理、定律是为了人们的“方便”而建立的一种假定、假设,人们为了减少麻烦,免除一切重新经验的痛苦,便把各种经验组织成为知识、科学定律等。“我们通过教学传授科学,目的在于使一个人可以享受另一个人的经验,免除亲自积累经验的麻烦;所以,把世世代代的经验都贮存在图书馆中,是为后代子孙免除麻烦”(注:转引自孙小礼:《马赫和他的思维经济原理》,载《哲学研究》,1986年第10期。)。这里,他们已经把科学知识同人的生存、进化联系在一起。这与过去学者们仅仅把知识看成是对对象的真理性把握是有所不同的。
实用主义者大都持类似进化认识论的观点。尤其是威廉·詹姆士(William James)更直接宣传这种观点。他说:“真理的意义不过是这样的:只要观念(它本身只是我们经验的一部分)有助于使它们与我们经验的其他部分处于圆满的关系中、有助于我们通过概念的捷径,而不用特殊现象的无限相继续,去概括它、运用它,这样,观念就成为真实的了。譬如说,如果有一个概念我们能驾驭,如果一个概念能够顺利地从我们的一部分经验转移到另一部分经验,将事物完满地联系起来,很稳定地工作起来而且能够简化劳动,节省劳动,那末这个概念就是真的”(注:詹姆士:《实用主义》,商务印书馆,1979年版,第32~33页。)。针对真理的功能,詹姆士指出:“要是真观念对人生没有好处,或者真观念的认识是肯定无益的,而假观念却是唯一有用的,……我们的责任就会是回避真理”(注:詹姆士:《实用主义》,商务印书馆,1979年版,第42页。)。十分明显,实用主义者把知识真理同它对人的有用性联系起来了。
著名科学哲学家波普则更进一步将进化论与认识论直接结合起来,第一次将其发展成为完全的科学认识论。他虽然没有直接使用“进化认识论”的概念,但其基本思想是十分明确的。
波普认为,理论是任意创造的,是为了解决各种问题而进行的猜测。不同的科学家各自有着不同的想象力和创造力,其各自所进行的大胆尝试性解释各有所长,从而造成各种理论猜测之间的激烈竞争。这种竞争就象达尔文所说的物种间的生存竞争一样,是通过各种科学理论之间的生存竞争和自然选择而实现的。所以,他把科学进化看成跟生物进化相类似的过程。他说:“我们选择竞争中最优秀的理论,它通过自然选择证明最适于生存。这不仅是一种最严峻的考验,而且是一种最严格的检验”(注:转引自夏基松:《波普哲学述评》,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第84页。)。波普认为,人们在生存竞争中分辨理论优劣的标准是理论的可证伪度。
尽管波普等人已经提出知识进化是一个生存竞争和自然选择的过程,但是,他们没有讨论知识个体的进化问题。如果知识进化真的是一个生存竞争和自然选择的过程,那么,由知识变异到科学模型的建立是如何进化的呢?这个问题尚未解决。后来,美国的著名学者唐纳德·坎贝尔(Donald T.Campbell)对知识的总体进化和个体发育进行了全面的阐述,从而比较完备地形成了一种认识理论。他还首次引入“进化认识论”的概念来表达这一新的认识理论。
坎贝尔对知识进化的总体过程并没有重新进行描述,但他对知识个体由“基因突变”到个体形成的过程进行了比较深入而系统的说明。他关于知识个体发育的思想主要有以下几点:1.盲目变异和选择性保留(遗传)原则。坎贝尔指出,一开始的时候,产生潜在的新知识的过程是盲目的,因为认识主体并不知道(预见或预知到)他们会发现什么;他们只是盲目地进行试错。在试错过程中,好的变异会保留下来,不好的变异就会被淘汰。2.替代性选择者的概念。坎贝尔认为,一旦“合适的”知识保存于认识主体的记忆中之后,新的试错就不再是盲目的了。在这些知识进入生存竞争之前,它们尚未经受环境的选择,这时它们还是主体内部的主观观念。但主体会把它们与已有的知识比较,从而进行内部选择。因此,已有的知识作为选择者而发挥作用,它对新的知识加以筛选。而新知识也替代性地期望被环境所选择。在这个意义上,新产生的知识可被看作“替代性选择者”。3.将替代性选择者组织成为一种“有序的结构”。通过内部选择而被保留下来的“替代性选择者”(知识变异)如果能够进一步经受住其他内部选择的话,就有可能发展为多层次的更加高级的适应力强的系统。当知识变异组织成为有序的系统之后,就标志着知识个体形成,从而具备了在生存竞争中接受环境考验的条件。
以上三个基本思想实际上是坎贝尔对知识个体形成过程的描述。但他对创造知识变异的各种具体机制,通过内部和外部选择被保留下来的知识被贮存和组织(知识表述)的方式以及决定何种知识被选择何种知识被淘汰的标准等许多细节性问题却未予以认真考察。这有待于我们作进一步的探讨。
总之,进化认识论可看作是创造性地运用进化论的理论对于“我们的主体装置何以符合世界”这一经典的认识论问题所作的新解答(注:参见福尔迈:《进化认识论》,武汉大学出版社,1994年版。)。对此,我们的学术界应该引起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