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年来,每年大学的“排名”成为众所瞩目的焦点。细心的读者可能会发现,在亚洲地区,尤其是所谓的“汉字文化圈”所及的中国、韩国、日本、新加坡等地,其大学能够名列前茅的,几乎都是“国立”大学,这和美国顶尖的大学(如哈佛、耶鲁、普林斯顿等)大都是“私立”者迥异。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东亚地区的大学大多成立于19世纪下半叶至20世纪上半叶之间,而且,都是西力冲击下的产物,大学基本上都是“国家所立”,属于国家所有,在资源、人力、课程的配置上,倾向于科学、医药、法政、经贸、语言等实用学科,与西方传统大学浓厚的人文、艺术气息相较,风格可谓截然不同。 亚洲的“国立”大学在某些层面颇能符合黄宗羲《明夷待访录》所说的“使治天下之具皆出于学校”的养士之义。然而,黄宗羲对于学校的期待还不只如此,他说,设立“学校”还要“使朝廷之上,闾阎之细,渐摩濡染,莫不有诗书宽大之气;天子之所是未必是,天子之所非未必非”。换句话说,是要培养具有“诗书宽大之气”和思想独立自由的“国民”。我想,所谓的一流大学也应该以此为职志,尤其是“国立”大学,必须超越“国家所立”,成为“国所以立”的大学,作为国家立足的根基。 (摘自《南方周末》2010年1月21日;作者:林富士) |